花田草地，氣候如春，這裏是鐘昊意識海的一角，鐘雲兮的居住地，心靈花園。

心靈花園正中央有一棵十米直徑的巨樹，巨樹樹丫上搭建了一所粉色樹屋，一根枝幹平平伸出，兩根藤條從枝幹上平行垂下，做成一架秋千。

鐘昊不滿的大聲道：“死丫頭——，死丫頭——，死丫頭——”

秋千蕩起，絕美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在花園中回繞，全然不理鐘昊的不滿。

“我說死丫頭，你就不準備解釋解釋？”鐘昊一巴掌拍在額頭上。

以他小小的孩童身子做出這個動作，怎麽看都覺得可愛。

“解釋什麽？本小姐現在忙著呢。”鐘雲兮坐在秋千上，低頭看向鐘昊。

“你說解釋什麽！為什麽突然讓我將心神接入無盡時空？為什麽霸王色範圍會那麽大？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靈魂的疲憊，這麽大的消耗，還不知道有什麽後遺癥，你卻像是沒事人一樣，真是氣死我了。”

一口氣說了這麽多，鐘昊還不滿意，又吐槽道：“還有，你就不能下來嗎？我一直擡頭很累啊。”

太吃虧了，真是太吃虧了，頂著這麽一副小身子，先天上氣勢就處於下風，要不是這次這死丫頭實在胡鬧，他根本不會進來，要知道肉體好修，靈魂難覆啊。

“咦？我明明是在幫你呀！你不覺得霸王色霸氣太雞肋了嗎？除了清理弱雞之外，什麽用處都沒有。頂上戰爭時，白胡子明明身具霸王色，卻從來沒釋放過，他任意一拳一腳都是範圍攻擊，霸王色唯一的範圍優勢都沒有了。你說，這種能力要來有什麽用？”

鐘雲兮跳下秋千，翡翠長裙迎風飄舞，露出一小截白玉般的小腿。貼著鐘昊的身體，比劃了一下身高，故作驚訝道：“哎呀呀！我們的小弟弟居然長高了。”

“死丫頭，等我長大了，看我怎麽收拾你。”鐘昊心中暗罵一聲，隨後說道：“那我這種心神接入無盡時空的霸王色，除了範圍大一點，不也沒什麽用……等等，你的意思是，最後收縮範圍後的爆發，有點像精神念力。”

“沒錯，這就是我的設想。在你覺醒霸王色之後，我一直在幫你推衍，讓看似無用的霸王色霸氣也能擁有超強的攻擊力。還有，範圍也並非絕對無用哦！”鐘雲兮豎起一根蔥玉般的手指，搖了搖，繼續說道：

“你的靈魂雖然足夠堅韌，就是量太少了，你想想看，如果你的靈魂能量再翻百倍，牽引無盡時空的能量加持後，覆蓋面積就不是小小的一座島了，而是整顆星球，再加上你獨有的黑暗幻象，絕對是一念滅世。到時收縮範圍瞬間爆發，嘿嘿，是不是能打穿星……”

鐘昊嘴角一抽，打斷她的YY：“一念滅世？我滅你個頭啊！你以為是吹氣球呢！覆蓋面積又不是量大量小的問題，籠罩面積越大控制就越難，而且，星球沒有意識，但有情緒，等擴大到一定範圍，與我對抗的就不是人類，而是整個星球了吧！還有，靈魂能量再翻百倍？你倒是告訴我，到哪裏能讓我的靈魂再翻百倍，別太好高騖遠了啊，笨蛋。”

鐘雲兮雖然被罵得一楞一楞的，卻依然嘴硬道：“這只是設想，可以慢慢嘗試嘛，又不是要你一蹴而就，有個目標也好嘛。”

鐘昊好不容易抓到機會欺負回去，怎麽可能輕易放過，咄咄逼人道：“這種能力需要牽引無盡時空的力量加持，可是無盡時空何其龐大，諾大的宇宙在她面前都不過是一粒恒沙，這種能量需要牽引到我的身體內，一個控制不好，身體都會被撐爆吧。這種危險的事情，我以為你已經有了明確和完善的方法，誰知道只是你的一個猜想，你是想弄死我吧。”

鐘雲兮越聽越覺得委屈，緊咬著嘴唇，眼淚在眼眶中打轉，強忍著不流出來，抽噎道：“還……還不是為了……幫你，你一天到晚都……都想著力量力量的，除了修……煉還是修煉，你說……你都多久沒進來……陪我了，我好不……容易找到……溝通無盡時空的……方法，我。”

說完，靠著巨樹坐下，雙手抱著膝蓋，將梨花帶雨的俏臉埋進了臂彎，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
“誒？”鐘昊心中暗想：“這也太作弊了吧，我這小孩模樣的都沒哭，你倒是先哭起來了，我才是受害者吧。好像感覺哪裏不對勁？算了，看在你為我苦心推衍的份上，我就先安慰一下。”

“那個……我覺得吧，其實這一招也不是沒有優點，它更像是一種強大能力的雛形，暫時不去考慮覆蓋範圍的事，先將如何安全的溝通無盡時空，和牽引力量加持的問題解決，我認為霸王色收縮範圍後的力量還是很強的，有很大的開發空間。”

見鐘雲兮肩膀還在抖，鐘昊又道：“還有，這只是加持靈魂施展霸王色，如果加持肉身呢？我覺得我能打爆‘超級賽亞人’了。由此可見，這招還是很有潛力的嘛。而且你所設想的前景也未必不能實現，大筒木輝夜姬的無限月讀都能覆蓋全世界，我這招也未必不能啊。”

鐘昊見鐘雲兮還在抖著肩膀，愈發覺得不對勁，當他走過去，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，把耳朵湊到她臉頰和臂彎之間時，他聽到了……笑聲。

“死丫頭，你……”鐘昊瞬間反應過來，這種整天折磨人的妖精怎麽可能會委屈地流眼淚？

“咯咯咯咯——，哎喲！笑死我了，哎喲！肚子痛、肚子痛。”見被發現，鐘雲兮擡起頭來，哪裏有什麽眼淚，她趴在地上，笑得停不下來。

“死丫頭，吃過一次虧以後你的眼淚對我再也不起作用啦。”丟臉丟大發了，鐘昊恨不得踢她一腳。

笑了許久，鐘雲兮終於停下來，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小本子，在裏面寫到：“鐘雲兮的馴夫筆記——男人不管年齡多大，對於女孩子的眼淚都是沒有抵抗能力的。”

鐘昊伸長脖子，看到她寫下的話，又一次大罵道：“馴你居然用的‘馴’，你當我是獸麽？”

鐘雲兮收起本子，揮揮手滿不在意的道：“在意細節的都是苯蛋，本小姐可以鐘雲兮啊！”

鐘昊“哼”了一聲，走到樹的另一邊躺下，勾起一片垂下的葉子蓋在臉上。

鐘雲兮走過去跪坐在他旁邊，輕輕推了推，道：“你怎麽不說話啦？”

鐘昊將她的手拍開，道：“別煩我，心累。”

鐘雲兮鍥而不舍地繼續推著，一次比一次用力，他卻像是屍體一樣沒一點動靜。

“哼！難得進來一次，也不陪我說說話，真討厭。”鐘雲兮突然用力推了一把，坐在一旁生著悶氣。

鐘昊把樹葉拿開，無奈道：“是你太鬧騰了。”

鐘雲兮哼哼著道：“我不鬧騰你能進來嗎？”

鐘昊皺了皺眉：“鬧騰也不能這麽過分吧，我這一次靈魂受創，身體差點崩潰，要不是最後爆發時切斷了與無盡時空的連接，幾乎就要死了。我也沒真的怨你吧，你卻還演戲戲弄我，我找誰說理去。”

“身體崩潰了才好，大不了靈魂遁入無盡時空，我們再漂流個百萬年。”鐘雲兮重重地喘了口氣，補充道：“就你和我。”

鐘昊雙眉一挑，這時他才知道鐘雲兮的真實想法。相對於無數年間的朝夕相處，最近幾年確實很少進入心靈花園，雖然鐘雲兮也能共享他的視野，兩人也能進行心靈對話，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，沒有人類的群體性。

她只是一個意識體，為他而生，她的世界只有一個他。而他，卻想要更多。

鐘昊嘆口氣，道：“你知道的，我現在有了牽掛，不能再像當初那樣一直呆在心靈花園。而且，再在無盡時空中漂流百萬年的話，可就沒有當初那麽幸運了，我意識遲早會被消磨一空，那時就真的死了。”

鐘雲兮哼了一聲，背過身道：“反正你每次都有理由，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。”

鐘昊不擅長回答這種問題，只好岔開話題道：“這次的事情我感覺有很大的後遺癥啊，靈魂像是要飄出體外一樣，身體輕飄飄，而且反應非常遲鈍。死丫頭，你說，這種狀態要持續多久？”

“哼！等靈魂自然恢覆就好了。”鐘雲兮看出他在扯話題，但也沒有為難他。

不知道為什麽，總感覺她說這句話時，很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。

鐘昊繼續道：“自然恢覆？要多久？”

鐘雲兮道：“五六個月吧！”

鐘昊大驚：“臥……臥槽！死丫頭，被你害慘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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